第28章 生死台,五剑撼元婴!

  当!当!当!

  三声惊魂钟,如怒雷碾过天穹,震得云岚碎散,百兽噤声。

  天澜宗正峰之上,古铜大钟余韵未绝,便见剑光、遁光、鹤影自诸峰掠起,汇成一条斑斓长虹,直扑广场西南。

  “十年了……惊魂钟再响,不知是谁要一决生死?!”

  “听闻是九婴峰张东亭,要与落霞峰新来的小师妹。”

  “张东亭?九婴峰十强弟子?听闻他已达金丹九重?居然要刚入门不得新人一决生死?”

  “不是咱们这张师兄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这新来的女人,杀了张师兄的堂弟,自然是杀人偿命了!”

  ……

  议论声如潮,却在“杀人偿命”四字出口时,倏然低落,只余山风猎猎,卷起衣角,也卷起众人心底那点不敢言明的寒意。

  生死台原是一块参天巨石,后被宗门强者以一剑横削半壁,断面平滑如镜,高逾三丈,斜插广场。

  此刻,台面被晨光镀成银色,张东亭抱剑立于边缘,冷若冰霜的模样,透出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场。

  台下,千余名弟子围成半月,屏息无声。

  远处山巅,宗门长老纷纷现身,其中夜枫就在其中。

  然,就在此时。

  风忽紧。

  落霞峰方向,一道绯红剑光瞬息而至,光芒敛处,现出少女身形——楚涵!

  她身穿月白弟子服,袖口以金线暗绣云霞,容色澄澈,却非倾城之艳,而是一种把“锋利”本身雕琢成骨的冷冽。

  她抬眼,望向台上。

  张东亭垂眸,声音不高,却压过山风,压过心跳。

  “楚涵,你杀我堂弟那日,可曾想过今日钟声,为你而鸣?”

  楚涵右手浮空,血琉璃出窍,被它拇指轻推,剑吟如龙。

  “张东亭。”

  她声音不高,却像一刃薄刀贴着耳廓滑过,冷得人血脉都结霜。

  “我杀的人,皆是自己把脖子往剑上送。今日这钟声——”

  楚涵抬眼,眸色澄亮,映出对方微缩的瞳孔,“该为你而鸣。”

  最后一字出口,她身形已杳。

  原地只留一道被剑气撕碎的残影,再凝实时,楚涵已立于生死台边缘,衣袂猎猎,剑尖斜指,与张东亭相距十步,杀机却像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台下千人,先是死寂,继而炸开。

  “嘶——新入宗的小师妹,敢这么跟张东亭说话?”

  “何止说话,她那是直接宣判!”

  “就怕她等会坚持不了几息,就死在张东亭手里了!”

  惊疑、敬畏、同情,种种情绪在人群里翻滚成潮。

  有人甚至下意识后退半步,仿佛台上那道单薄的月白身影,下一瞬就会拔剑向所有人问罪。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气喘吁吁的破锣嗓子硬生生插进杀场:

  “丫头!道爷来给你收——呸,助威!!”

  广场尽头,林凡拎着一只缺了口的炼器锤,发髻歪斜,灰袍上沾满炭灰与油渍,一路狂奔,活像刚从火炉里滚出来的叫花子。

  “……要饭的?”

  “赤曜峰那个半吊子炼器师,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啧,你们不知道吧?他可是台上小师妹的师叔?怕不是来收尸的吧?”

  议论声像潮水扑向林凡,却被他抬手一挥,统统拍回。

  “收你大爷!再敢喷粪,道爷撕烂你们的嘴!”

  林凡叉腰,一口唾沫星子溅在青石条上,破锤子往肩头一扛,眼珠子瞪得溜圆。

  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弟子们,被他这一嗓子吓得集体噤声,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山鸡。

  高台之上,楚涵余光瞥见下方那道灰扑扑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勾起极浅的弧度。

  别人笑他疯、笑他废,她却知道——

  每次天塌下来,都是这不靠谱的师叔先伸胳膊替她扛。

  那一身炭灰与油渍,比任何金缕玉衣都暖。

  “哼!”

  张东亭一声冷哼,将少女飘远的神思拉回。

  他掌中赤炼剑横空,剑身赤红如烙铁,火浪翻滚,映得半边高台似炼狱。

  “生死台上,不死不休!贱人——”

  两个字咬得森白,“今日便以你血,祭我堂弟!”

  轰!

  剑未至,火已先临。

  赤炼剑化作三丈火蛟,鳞甲俱现,张口吐息,热浪灼得台下弟子须发皆卷。

  “麻的!”

  林凡脸色瞬间铁青,那赤炼剑是他亲手淬炼的中级灵宝,如今倒成了别人砍向楚涵的刀。

  “狗杂碎,拿道爷的剑欺负丫头?老子回头非得把你回炉炼成尿壶!”

  怒骂声中,火蛟已扑到楚涵面门。

  少女不退反进,月白衣袖猎猎,如玉指尖划过半空。

  “去。”

  清叱落下,三道剑光自她背后匣中激射而出——

  一道霜白,寒星坠雪;

  一道青幽,风裂长空;

  一道墨黑,雷隐九霄。

  三剑交错,瞬息织成三角剑阵,锋口向外,寒芒内敛。

  砰!砰!砰!

  火蛟头颅刚触及剑阵,便被霜雪剑意冻结成赤红冰雕;

  青风剑意紧随其后,千万道风丝勒颈,将冰雕切割成碎焰;

  最后墨雷剑意轰然炸裂,雷火交轰,火蛟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化作漫天流萤,簌簌而灭。

  余波散尽,楚涵仍立原地,鞋底未挪半寸。

  唯有几缕被热浪撩起的发丝,轻轻垂落回她肩头,像一场无声嘲讽。

  张东亭瞳孔骤缩,心中暗惊:

  赤炼剑全力一击,竟被她抬手破去?

  台下更是一片死寂,方才等着看“新人被碾压”的弟子,齐刷刷倒吸凉气。

  “好丫头!给道爷把他狗头削下来,当球踢!”

  林凡一蹦三尺高,破锤子抡得跟风车似的,嗓门盖过满场惊呼。

  楚涵侧首,朝他眨了眨眼。

  就是这一瞬!

  张东亭脚掌猛踏台面,青石炸裂成粉,身形化作一道赤虹,剑锋直指楚涵咽喉。

  “丫头当心!!”

  林凡的吼声尚在半空,杀机已贴背而至。

  楚涵脚尖一点,月白衣袂翻飞,整个人似被夜风托起的轻羽,贴着剑芒飘退三尺。

  “去。”

  退的同时,玉指一挑。

  三柄飞剑呈“品”字激射,剑尖震颤,封死张东亭上中下三路。

  “给我滚!”

  张东亭陡然爆喝,周身衣衫无风自鼓,体内传出“哗啦啦”金属撞击声!

  那是打破自身枷锁!

  下一息,一股凝成实质的靛青灵力破体而出,化作圆环,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

  轰!!

  三柄飞剑如遭万斤巨锤,剑光瞬间黯淡,倒卷而回,锵锵锵插入台面,剑身犹自颤鸣。

  余波所及,楚涵娇躯一晃,鞋底擦着青石滑退十余步,才以剑杵地稳住身形。

  “什么?!”

  “灵气外放,圆转如意……那是元婴威压!”

  台下弟子脸色集体煞白。

  金丹到元婴,看似只差一境,实则天堑!

  十名金丹巅峰,也难敌一名元婴初期!

  张东亭竟把全场所有人蒙在鼓里,一直封印真正修为!

  高空云层被灵力冲得四散,夕阳血色泼洒,映得张东亭周身靛青光芒愈发妖异。

  他抬剑,遥遥指向楚涵,声音森冷:

  “能逼我显出元婴,你足以自傲。接下来——受死吧!”

  林凡瞳孔骤缩,破口大骂:“王八蛋,欺负小辈你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道爷打!”

  可脚下一动,欲要蹬台,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来人竟是顾长雪!

  “生死台上,一决生死,外人不得干预,违者会被逐出宗门!”顾长雪眉头紧锁,低声向林凡警告。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app

  林凡脸色铁青,咬了咬牙,若真关乎楚涵生死,什么狗屁宗规也不行!

  楚涵垂眸,指尖抹去唇角一丝血迹,低声似在自语:“元婴么……正好,你能逼我使出全力!”

  听到此话,张东亭瞳孔骤然一缩!

  “什么?她竟也未出全力?”

  “难不成……这小师妹已踏入元婴?!”

  议论如潮,擂台四周瞬间沸腾,所有目光齐刷刷钉在楚涵身上,连呼吸都忘了节奏。

  高台上,林凡这位“小师叔”同样一脸茫然。

  他暗运内息,金丹九重的壁垒纹丝未动,楚涵的修为分明仍在金丹范畴,可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从何而来?

  “这丫头……莫非故意虚张声势,想乱张东亭的道心?”林凡眉峰紧蹙,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嗡嗡——

  空气骤然震颤。

  楚涵抬手,五指凌空一划。

  下一息,一口通体暗金、铭刻着凤羽纹的剑匣自她背后浮现,似从虚空挤出,又似自亘古醒来。

  匣未启,已有清越剑吟响彻云霄。

  轰!

  炽热火凤之影展开双翼,遮天蔽日;地面三柄飞剑应声而起,剑尖调转,如臣子朝凤,环绕楚涵飞旋。

  剑光与火羽交织,映得楚涵眸中一片赤金,恍若剑中帝女临尘。

  “这是……失传已久的无双剑匣?”

  峰顶,诸位长老豁然起身,座椅被劲风掀翻犹不自知。

  “千年前无双城镇派之宝……今日居然重现我天澜宗?”夜枫长老白须颤抖,声音低哑,“老夫听闻,此匣内十二柄飞剑,更有藏一套‘驭剑弑神术’,千年前无双城凭此纵横天下,今日竟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剑匣再震,凤影啼空。

  五道剑光如银河倒泻,自楚涵周身冲起——

  原先三剑气势轰然暴涨,而新出的两柄更盛——

  一剑赤红,如地心熔浆被无形巨手拔出,剑未动,空气已被灼成扭曲红幕;

  一剑鎏金,似正午烈日被切割而下,金辉所照之处,擂台表面竟现龟裂焦痕,仿佛随时会化流火。

  五剑各占天元、地阙、生门、死位、景枢,剑尖遥遥锁定张东亭。

  下一息,焰、金、赤三色光流彼此缠绕,化作一轮五芒剑阵,悬于其头顶十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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