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讲学2
“朝堂之上，竟容此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徒狺狺狂吠！圣上求贤若渴，广开言路，不是让他们用来党同伐异，构陷忠良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气势！骂！给我狠狠地骂！】
秦丫丫一边用袖子挡着脸假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心里给老太傅疯狂点赞。
刘承恩来回走了几步，似乎是在平复心情。
他看着梨花带雨的秦丫丫，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孩子，你放心回去！此事，老夫管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夫虽已致仕，不问朝事多年，但在陛下面前，尚有几分薄面！在天下读书人心中，也还存着几两骨头！断不能眼睁睁看着明珠蒙尘，看着宵小之徒，玷污了这朗朗乾坤！”
秦丫丫闻言，立刻止住哭声，对着刘承恩深深地拜了下去。
“丫丫，替四哥，替秦家，多谢太傅！”
这一拜，是真心实意。
几日后，国子监。
每月一次的大讲学，乃是京中所有学子翘首以盼的盛事。
今日，能容纳千人的明伦堂内更是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前来旁听的士子。
只因今日主讲的，是那位德高望重早已不轻易露面的帝师。
刘承恩，刘太傅。
人群之中角落里，李默正与几位同党谈笑风生，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春风。
“李兄，这次可真是高啊！一首歪诗，就让秦家那小子永无翻身之日，顺带还敲打了秦家，真是一箭双雕！”旁边一位官员奉承道。
李默得意地捻着胡须，压低了声音笑道：“秦家不过一介商贾，也敢在朝中指手画脚？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等着吧，秦家四郎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忘了这号人。我倒要看看，他秦家还能嚣张到几时！”
几人相视一笑，皆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钟声响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刘承恩身着素色长袍，在一众博士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明伦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学子皆起身，恭敬行礼：“拜见太傅！”
李默也跟着众人站起，脸上带着一丝伪善的尊敬。
在他看来，刘承恩不过是个过气的老古董，请他来讲学，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刘承恩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坐下。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今日，按照旧例，老夫本该与诸君探讨《礼记》中的为政之道。”
学子们纷纷翻开书本，准备聆听教诲。
然而，刘承恩却话锋一转。
“但，就在前几日，老夫偶得一首诗，心中颇有感触。故而今日，想临时换个题目，与诸君探讨一下，何为文人风骨。”
“文人风骨？”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疑惑！
李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刘承恩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仿佛不经意般，扫过了李默所在的方向。
“近日，京中流传一首咏梅佳作，想必在座的诸位，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老夫不才，愿与诸君共赏。”
说罢，他也不看诗稿，高声吟诵起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两句一出，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
现在谁都知道这诗正惹着官司呢。
李默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煞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刘承恩竟然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当着全京城读书人的面，公开提及这首已经被定性为反诗的作品！
他身旁的同党也是一脸错愕，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状况。
刘承恩的声音还在继续：“……岂盼春风来！”
李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今天，他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果不其然，吟诵完毕，刘承恩就开口问道！
“诸君！何为凌寒独自开？是身处逆境而不坠青云之志的坚守！是面对强权而不改其节的风骨！”
“何为岂盼春风来？是行君子之道，但求本心，不求回报的崇高品格！是不媚俗，不趋炎，不附势的傲然气节！”
“此诗，咏的是梅，赞的，却是我辈读书人传承千古的脊梁！是我大宣士人的风骨！”
刘承恩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讲堂的每一个角落。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冷冷地射向面如死灰的李默方向。
“然！”
“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心胸狭隘，目光如豆！自己腹中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却最是见不得他人风骨！”
“他们将高洁看作孤傲，将坚守看作叛逆！将不求闻达，看作是心怀不满！”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构陷之笔，行党争之实！”
“此等行径，非但辱没了圣贤书，败坏了文坛风气，更是愧对圣上宵衣旰食，求贤若渴的一片赤诚之心！”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刘太傅这番话，就差指着李默的鼻子骂了！
“太傅说得好！”
“说得好啊！”
所有的文人学子，都被刘承恩这番话折服了。
四面八方投来的，是鄙夷是嘲讽是愤怒的目光。
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让他无地自容。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羞愤欲绝，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再也不要见人！
国子监辩诗之事，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前一天还被视为“反诗”的《寒梅》，一夜之间，成为了文人墨客们争相传抄的绝世佳作。
各大书局连夜加印，无数文人雅士将其悬于书房，以示风骨。
秦家四郎也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反诗作者反转成为了无数读书人敬仰的风骨才子的代表。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御前。
皇帝听闻是刘太傅亲自在大讲学上为这首诗正名，不由龙颜大悦。
“太傅的风骨，朕是信得过的。他说是佳作，那便是佳作！朕。知道，秦家的儿郎，断不会是心怀叵测之辈！看来之前的传言，果然都是子虚乌有！”
【对对对！就是这个气势！骂！给我狠狠地骂！】
秦丫丫一边用袖子挡着脸假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心里给老太傅疯狂点赞。
刘承恩来回走了几步，似乎是在平复心情。
他看着梨花带雨的秦丫丫，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孩子，你放心回去！此事，老夫管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夫虽已致仕，不问朝事多年，但在陛下面前，尚有几分薄面！在天下读书人心中，也还存着几两骨头！断不能眼睁睁看着明珠蒙尘，看着宵小之徒，玷污了这朗朗乾坤！”
秦丫丫闻言，立刻止住哭声，对着刘承恩深深地拜了下去。
“丫丫，替四哥，替秦家，多谢太傅！”
这一拜，是真心实意。
几日后，国子监。
每月一次的大讲学，乃是京中所有学子翘首以盼的盛事。
今日，能容纳千人的明伦堂内更是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前来旁听的士子。
只因今日主讲的，是那位德高望重早已不轻易露面的帝师。
刘承恩，刘太傅。
人群之中角落里，李默正与几位同党谈笑风生，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春风。
“李兄，这次可真是高啊！一首歪诗，就让秦家那小子永无翻身之日，顺带还敲打了秦家，真是一箭双雕！”旁边一位官员奉承道。
李默得意地捻着胡须，压低了声音笑道：“秦家不过一介商贾，也敢在朝中指手画脚？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等着吧，秦家四郎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忘了这号人。我倒要看看，他秦家还能嚣张到几时！”
几人相视一笑，皆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钟声响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刘承恩身着素色长袍，在一众博士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明伦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学子皆起身，恭敬行礼：“拜见太傅！”
李默也跟着众人站起，脸上带着一丝伪善的尊敬。
在他看来，刘承恩不过是个过气的老古董，请他来讲学，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刘承恩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坐下。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今日，按照旧例，老夫本该与诸君探讨《礼记》中的为政之道。”
学子们纷纷翻开书本，准备聆听教诲。
然而，刘承恩却话锋一转。
“但，就在前几日，老夫偶得一首诗，心中颇有感触。故而今日，想临时换个题目，与诸君探讨一下，何为文人风骨。”
“文人风骨？”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疑惑！
李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刘承恩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仿佛不经意般，扫过了李默所在的方向。
“近日，京中流传一首咏梅佳作，想必在座的诸位，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老夫不才，愿与诸君共赏。”
说罢，他也不看诗稿，高声吟诵起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两句一出，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
现在谁都知道这诗正惹着官司呢。
李默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煞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刘承恩竟然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当着全京城读书人的面，公开提及这首已经被定性为反诗的作品！
他身旁的同党也是一脸错愕，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状况。
刘承恩的声音还在继续：“……岂盼春风来！”
李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今天，他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果不其然，吟诵完毕，刘承恩就开口问道！
“诸君！何为凌寒独自开？是身处逆境而不坠青云之志的坚守！是面对强权而不改其节的风骨！”
“何为岂盼春风来？是行君子之道，但求本心，不求回报的崇高品格！是不媚俗，不趋炎，不附势的傲然气节！”
“此诗，咏的是梅，赞的，却是我辈读书人传承千古的脊梁！是我大宣士人的风骨！”
刘承恩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讲堂的每一个角落。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冷冷地射向面如死灰的李默方向。
“然！”
“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心胸狭隘，目光如豆！自己腹中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却最是见不得他人风骨！”
“他们将高洁看作孤傲，将坚守看作叛逆！将不求闻达，看作是心怀不满！”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构陷之笔，行党争之实！”
“此等行径，非但辱没了圣贤书，败坏了文坛风气，更是愧对圣上宵衣旰食，求贤若渴的一片赤诚之心！”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刘太傅这番话，就差指着李默的鼻子骂了！
“太傅说得好！”
“说得好啊！”
所有的文人学子，都被刘承恩这番话折服了。
四面八方投来的，是鄙夷是嘲讽是愤怒的目光。
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让他无地自容。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羞愤欲绝，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再也不要见人！
国子监辩诗之事，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前一天还被视为“反诗”的《寒梅》，一夜之间，成为了文人墨客们争相传抄的绝世佳作。
各大书局连夜加印，无数文人雅士将其悬于书房，以示风骨。
秦家四郎也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反诗作者反转成为了无数读书人敬仰的风骨才子的代表。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御前。
皇帝听闻是刘太傅亲自在大讲学上为这首诗正名，不由龙颜大悦。
“太傅的风骨，朕是信得过的。他说是佳作，那便是佳作！朕。知道，秦家的儿郎，断不会是心怀叵测之辈！看来之前的传言，果然都是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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