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证据确凿2
直接拿着这些东西去御前告状，说裕王构陷忠良？
父皇生性多疑，最忌相争。
在没有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只会觉得这是赵清贤为了打击对手而使的手段。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不了了之，甚至还会引火烧身。
打蛇不死，反受其噬。
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赵清贤缓缓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笔，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两个字。
“剥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深沉而冰冷的弧度。
“裕王叔这根竹子，长得太深，扎得太稳，直接去砍，会崩了我们的刀。”
“所以，我们只能像剥笋一样，一层一层地，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皮，给他剥下来！”
“先斩他的爪牙，断他的臂膀，敲山震虎，让他知道，这京城，还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他放下笔，目光灼灼地看着长风。
“我们不是去指证裕王，而是救人，先保全秦家。”
“我们要把这场官司，变成冤假错案！”
长风立刻明白了赵清贤的意图。
一旦案件被定性为冤假错案，那么，当初负责办案的所有官员，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把火，将直接烧到京兆少尹王之涣的身上！
而王之涣，就是裕王安插在司法体系里的一根毒刺！
拔掉他，就等于斩了裕王一条手臂！
“殿下英明！”
“去，备车。”赵清贤将桌上的所有卷宗和供词仔细地整理好，用一个锦盒装了起来，“去一趟驸马府。”
夜，更深了。
驸马府邸，书房。
傅迅，正对着一盘残局，眉头紧锁。
听完赵清贤的来意，又仔细看完了锦盒里的所有证据后，他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寒霜。
“好一个京兆府！简直是胆大包天，视国法如儿戏！”傅迅一掌拍在棋盘上，棋子散落一地。
“殿下，此事交给我。”傅迅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即刻进宫面圣。秦家两位公子，必须立刻从京兆府大牢里转出来。人在王之涣手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赵清贤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来找傅迅的目的。
傅迅是大理寺卿，专司复核天下刑狱，由他出面，名正言顺。
更重要的是，他是驸马，是皇室中人，足以抗衡来自裕王一派的压力。
赵清贤站起身，郑重地对傅迅行了一礼，“秦家之事，便拜托你了。”
傅迅睨了他一眼，忍不住调侃道：“殿下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到底是为了秦家还是为了秦家某个人啊？”
赵清贤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片刻。
他冷眼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
傅迅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倒是让他无话可说了。
只能道：“殿下放心。”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驸马府疾驰而出，直奔皇城。
翌日，清晨！
养心殿内，皇帝刚刚起身。
就听见殿外太监通报，说驸马傅迅有紧急要事求见。
“宣。”
皇帝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能让素来稳重的傅迅这么急着求见的，必然不是小事。
傅迅快步走进养心殿，神情肃穆。
“臣，大理寺卿傅迅，有紧急要务启奏陛下！”
“讲。”皇帝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傅迅从袖中取出仵作格目拓印本，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陛下，请先过目此物。此乃京兆府查办秦家公子涉嫌奸杀案的验尸格目，臣怀疑，其中有重大疏漏，甚至……是人为的伪造！”
皇帝的眼神一凝，身边的总管太监立刻上前，接过格目，呈到面前。
皇帝的目光扫过那潦草的字迹，最终，也停留在了那句“触之，尚温”上。
他虽不是仵作，但基本的常理还是懂的。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傅迅见状，趁热打铁，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条理分明地呈上。
“其一，臣已连夜传唤了案发当晚负责巡夜的更夫。更夫的证词是，三更前后，听雨轩附近一片寂静，并无异常。反倒是二更天时，曾隐约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但转瞬即逝，他以为是寻常夫妻吵闹，并未在意。此证词，与京兆府认定的作案时间，完全不符！”
“其二，这是涉案家仆宋安的亲笔供状！”
傅迅又呈上第二份证据，“宋安招认，他受吏部侍郎宋文杰指使，将西域迷药加入酒内，又让李景等人在宴会上劝酒，将秦家两位公子迷晕。下药之时，正是二更天！两位公子当场便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其三，便是这验尸格目上的疑点！尸身尚温，证明死者的死亡时间绝不可能是在两个时辰之后的三更末！京兆府仵作故意模糊尸僵尸斑等关键记录，却百密一疏，留下了这句无法辩驳的话！”
“其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此案的另一个重要人证，宋文杰的远房表亲宋三，在案发后，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一个证据确凿的案子，为何要让关键人证消失？臣大胆猜测，此人，极有可能已经被幕后主使……杀人灭口！”
傅迅没有提裕王的名字。
他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一点，司法不公！
“陛下！”傅迅猛地叩首在地。
“物证可疑，人证不全，时间错乱！如此漏洞百出的案子，京兆府却在短短一日之内，就将其定为铁案，将秦家两位公子打入死牢！这其中，若无徇私舞弊，若无官员滥用职权，伪造证据，臣，绝不相信！”
“此案，已非简单的奸杀案！而是对国法的公然践踏！是对陛下您治下清明吏治的严重挑衅！若不严查，京城律法将威信扫地，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我朝廷法度？”
皇帝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他自然知道秦家近日来的事情！
秦家现在风头太过。
他也见过秦家的几个孩子，自然不像是干那种事情的人！
但秦家确实也要敲打敲打了！
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的时间问询！
但现在傅迅一句把事情挑明。
他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
许久，皇帝的目光，才落在傅迅的身上，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傅迅。”
“臣在。”
“此案，从即刻起，由你大理寺接手，查清之后给朕写一份结案陈情书！”
傅迅一听嘴角一勾，觉得这事妥了！
总算没有辜负七殿下所托！
看来皇帝对秦家还是包容的！
他低着头叩谢之后就退出了养心殿！
父皇生性多疑，最忌相争。
在没有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只会觉得这是赵清贤为了打击对手而使的手段。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不了了之，甚至还会引火烧身。
打蛇不死，反受其噬。
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赵清贤缓缓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笔，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两个字。
“剥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深沉而冰冷的弧度。
“裕王叔这根竹子，长得太深，扎得太稳，直接去砍，会崩了我们的刀。”
“所以，我们只能像剥笋一样，一层一层地，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皮，给他剥下来！”
“先斩他的爪牙，断他的臂膀，敲山震虎，让他知道，这京城，还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他放下笔，目光灼灼地看着长风。
“我们不是去指证裕王，而是救人，先保全秦家。”
“我们要把这场官司，变成冤假错案！”
长风立刻明白了赵清贤的意图。
一旦案件被定性为冤假错案，那么，当初负责办案的所有官员，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把火，将直接烧到京兆少尹王之涣的身上！
而王之涣，就是裕王安插在司法体系里的一根毒刺！
拔掉他，就等于斩了裕王一条手臂！
“殿下英明！”
“去，备车。”赵清贤将桌上的所有卷宗和供词仔细地整理好，用一个锦盒装了起来，“去一趟驸马府。”
夜，更深了。
驸马府邸，书房。
傅迅，正对着一盘残局，眉头紧锁。
听完赵清贤的来意，又仔细看完了锦盒里的所有证据后，他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寒霜。
“好一个京兆府！简直是胆大包天，视国法如儿戏！”傅迅一掌拍在棋盘上，棋子散落一地。
“殿下，此事交给我。”傅迅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即刻进宫面圣。秦家两位公子，必须立刻从京兆府大牢里转出来。人在王之涣手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赵清贤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来找傅迅的目的。
傅迅是大理寺卿，专司复核天下刑狱，由他出面，名正言顺。
更重要的是，他是驸马，是皇室中人，足以抗衡来自裕王一派的压力。
赵清贤站起身，郑重地对傅迅行了一礼，“秦家之事，便拜托你了。”
傅迅睨了他一眼，忍不住调侃道：“殿下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到底是为了秦家还是为了秦家某个人啊？”
赵清贤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片刻。
他冷眼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
傅迅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倒是让他无话可说了。
只能道：“殿下放心。”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驸马府疾驰而出，直奔皇城。
翌日，清晨！
养心殿内，皇帝刚刚起身。
就听见殿外太监通报，说驸马傅迅有紧急要事求见。
“宣。”
皇帝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能让素来稳重的傅迅这么急着求见的，必然不是小事。
傅迅快步走进养心殿，神情肃穆。
“臣，大理寺卿傅迅，有紧急要务启奏陛下！”
“讲。”皇帝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傅迅从袖中取出仵作格目拓印本，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陛下，请先过目此物。此乃京兆府查办秦家公子涉嫌奸杀案的验尸格目，臣怀疑，其中有重大疏漏，甚至……是人为的伪造！”
皇帝的眼神一凝，身边的总管太监立刻上前，接过格目，呈到面前。
皇帝的目光扫过那潦草的字迹，最终，也停留在了那句“触之，尚温”上。
他虽不是仵作，但基本的常理还是懂的。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傅迅见状，趁热打铁，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条理分明地呈上。
“其一，臣已连夜传唤了案发当晚负责巡夜的更夫。更夫的证词是，三更前后，听雨轩附近一片寂静，并无异常。反倒是二更天时，曾隐约听见一声女子的尖叫，但转瞬即逝，他以为是寻常夫妻吵闹，并未在意。此证词，与京兆府认定的作案时间，完全不符！”
“其二，这是涉案家仆宋安的亲笔供状！”
傅迅又呈上第二份证据，“宋安招认，他受吏部侍郎宋文杰指使，将西域迷药加入酒内，又让李景等人在宴会上劝酒，将秦家两位公子迷晕。下药之时，正是二更天！两位公子当场便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其三，便是这验尸格目上的疑点！尸身尚温，证明死者的死亡时间绝不可能是在两个时辰之后的三更末！京兆府仵作故意模糊尸僵尸斑等关键记录，却百密一疏，留下了这句无法辩驳的话！”
“其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此案的另一个重要人证，宋文杰的远房表亲宋三，在案发后，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一个证据确凿的案子，为何要让关键人证消失？臣大胆猜测，此人，极有可能已经被幕后主使……杀人灭口！”
傅迅没有提裕王的名字。
他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一点，司法不公！
“陛下！”傅迅猛地叩首在地。
“物证可疑，人证不全，时间错乱！如此漏洞百出的案子，京兆府却在短短一日之内，就将其定为铁案，将秦家两位公子打入死牢！这其中，若无徇私舞弊，若无官员滥用职权，伪造证据，臣，绝不相信！”
“此案，已非简单的奸杀案！而是对国法的公然践踏！是对陛下您治下清明吏治的严重挑衅！若不严查，京城律法将威信扫地，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我朝廷法度？”
皇帝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他自然知道秦家近日来的事情！
秦家现在风头太过。
他也见过秦家的几个孩子，自然不像是干那种事情的人！
但秦家确实也要敲打敲打了！
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的时间问询！
但现在傅迅一句把事情挑明。
他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
许久，皇帝的目光，才落在傅迅的身上，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傅迅。”
“臣在。”
“此案，从即刻起，由你大理寺接手，查清之后给朕写一份结案陈情书！”
傅迅一听嘴角一勾，觉得这事妥了！
总算没有辜负七殿下所托！
看来皇帝对秦家还是包容的！
他低着头叩谢之后就退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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